【虫铁】三个愿望-06
* 接复联三
* 中篇 会HE！HE！HE！
小男孩和铁人在游乐园玩了一整天～下一章还要接着约会！
第五章
06.
“好久不见，Peter，快进来，屋外实在是热透了！”
复仇者联盟总部的冷气开得很足，Peter Parker刚从闷热的室外进来时打了个寒战。Steve先生是第一个向他打招呼的人，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，一边把他往里引，一边感叹今夏太阳的毒辣。
“您好，Mr.Rogers. ”
“Tony有段时间没回总部了，我想他今天大概也不会回来了，最近似乎有些事。”Steve似乎一眼看穿了男孩左顾右盼时的欲言又止，他贴心地解释道，又在打量Peter的脸以后笑出了声，“你晒黑了些？今年夏天的太阳可真是毒！”
“很明显吗……”
Peter只能支支吾吾应着，他不太想提这个让人高兴不起来的话题。为了挣些零花钱顺便充实下暑假生活，Peter在离家两个街区开外的一家披萨店找到了一份兼职，工作内容就是扫扫地端端盘子，最主要的是负责送外卖，而这就是男孩被晒黑的罪魁祸首了。骑着自行车穿梭在夏日的纽约街道上的滋味实在是糟糕，热量把地面烘烤得翻滚着层层热浪，而他得硬着头皮淌过这片火海，准时把披萨送到客人手上——长时间暴露在骄阳下，哪怕是男孩总戴着鸭舌帽，也还是免不了遭了殃。以往Peter的肤色相较于同龄的男孩子偏白净了些，现在经过烈日的洗礼，没有从前那么白皙，反倒多出些男子汉的气概来了，但男孩还是觉得别扭。
“没什么，这是很健康的肤色，我打赌Tony见到也会这么说的。”
在鼓舞人心方面，再也没人比美国队长做得更加登峰造极了。男孩一下释怀了很多，和总部的其他人简单地打了招呼以后，他就钻进了自己的房间——趁着周末休息的时间，他得做做暑假作业了。
男孩的卧室相较于几个月前第一次住进来时大有不同，原本除了基本的家具以外，整个房间显得空荡又冷清，经过男孩不断地装饰和打理，现在已经俨然有了一副热闹温馨的光景。墙上贴满了海报，其中钢铁侠的那张尤为显眼，尽管男孩用了许多电影海报企图欲盖弥彰，但显然适得其反了；书桌上散着上周他没拼完留下的乐高，对于完成过死星积木的他来说，面前这座复联大厦的模型就相形见绌了，他再花上顶多一个小时就能完成；窗台上的两株绿植是男孩的新欢，它们刚被Peter搬来一个多月，一周不见长势喜人，此刻正茂盛地抽着芽儿，爆发着蓬勃的生机。男孩先替这两株可人儿浇了水，把乐高拨到一边，坐在桌边发愣。
Peter掰着指头算算，下周一过，他就能拿到第一个月的薪水了。男孩心里打着小算盘，他早就计划着给Tony买件礼物，也算是感谢男人这么久以来对他的纵容和照顾，用May给零花钱不够有诚意，这笔工资恰好是最好的选择，现在Peter要做的就是好好考虑要送什么有意义的礼物。
“你有什么建议吗，Karen？”男孩问他的人工智能管家。
“根据我对boss近期偏好的数据分析，Mr.Stark最近最想要的东西排名前三是：第五辆布加迪威龙爱马仕限量版、昆式喷气机RDJ800型……”
“好了！好了！”Peter赶紧叫住了Karen，他刚听了Tony的前两个愿望，就已经灰了心。他虽然对车没什么研究，但是那辆爱马仕版布加迪威龙还是有所耳闻的，全球限量五台，现在四台都在Mr.Stark的车库里停着，第二名的昆式飞机也差不了多少……男孩揉了揉太阳穴，小声嘟囔道，“Mr.Stark就没有什么不那么呃……奢侈的愿望吗？”
“Boss从没想要从你这儿得到什么，Mr.Parker，他只希望你安全，这也是我存在的原因。”Karen善解人意地安慰男孩，“不过按照我的演算结果，现今你能给boss最好的礼物是：一个拥抱。”
Peter愣怔了半秒，他没有想到Karen的建议会如此出人意料。在人工智能女孩吐出那个答案之前，男孩也在脑内快速来了场头脑风暴，他在自己的认知范围里比对搜索整合，冒出了无数想法来，又被自己一一否定，直到Karen提出“拥抱”这个字眼来，他的心像是被一小簇电流穿过一般，酥酥痒痒的。
男孩突然想起这几个月来和Mr.Stark为数不多的几次拥抱，或有意或无心，回忆中的自己似乎总是那么失态，而Tony总是波澜不惊的模样——这似乎和Karen的推测不太符合。
再一想到自己千奇百怪的窘状，Peter就局促起来：“真见鬼，我居然差点信了一个电脑的建议……”
“我是人工智能，Mr.Parker. 而且我的推断与演算也并非全无价值。”Karen不恼不怒，她一本正经地向男孩解释道，“人工智能的思维方式和逻辑很多时候会贴合创造者的习惯和喜好，而我是Mr.Stark创造出来的。”
“好吧，我会好好考虑的。”男孩若有所思。
“Mr.Parker，我接收到了一条消息，你一定会非常高兴的。”Karen的语气突然轻快了起来。
男孩满怀期待地坐直了身子：“什么好消息？”
“我刚刚连接到了Friday的数据库，就在一分钟前，Boss新添加了一条明天的行程安排，内容是——”人工智能调皮地拉长了尾音，像是存心要吊吊男孩的胃口。
“是什么？”
“和Peter Parker去游乐场。”
Karen的话音刚落，一通电话就打了进来。
Peter手忙脚乱地接通了电话，Tony的声音从听筒传来。
“晚上好，kid！”
“你知道吗，我21岁失去了我的双亲，在此之前他们从来没带我来过这。”Tony Stark站在游乐场招摇鲜艳的拱门之下，他抬头再次打量了一眼头顶的巨型招牌，轻轻拍了拍身边男孩的背，把对方推进了游乐场，看着男孩一个踉跄，他自己也跟上去，胡子随着笑容向上翘，“所以我希望你别留下我一样的遗憾，好在你还年轻。”
七月头的纽约本该是流金铄石的炎夏，今天却破天荒地凉快了些，像是特地为了Peter和Tony今天的游乐场一日游网开一面。气温下降加上本就是暑假里的一个周末，今天的游乐园热闹极了，他们像是误闯了小人国的格列佛，在一帮小豆子之间穿梭，还必须时刻警惕着不要绊到在腿间窜来窜去奔跑笑闹的孩子们。
“我只在小学春游的时候去过游乐园！”Peter新奇地四处打量，现今的游乐园早就和他年幼时的记忆大相径庭，各种游乐设施全都是他没见过的新奇玩意儿，男孩兴奋地抓着男人的手臂，“这是我第一次来这儿！和我最……最敬仰的人一起！”
Peter及时刹住了车，他后半句的“和最喜欢的人一起”就堪堪卡在喉间，好在喜悦没将理智完全冲垮。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到男孩的好心情，他撇过头去看身边的Tony，带着墨镜的男人正忙着和不远处一个楞楞看着他的孩子逗乐，Tony冲对方笑笑，谁知那奶团子竟然转身抱住了妈妈的腿哇哇大哭起来，一边支吾喊着“坏人”。
Peter赶紧拉着男人往别处走了走，好让他这个“留着小胡子的坏男人”远离那孩子的视线。Tony不可置信地又回头看了两眼，摘下墨镜来：“说真的，我看起来很吓人吗？”
“不，当然不，她可能只是觉得留着胡子的男人不该来游乐园。”眼看Mr.Stark似乎有些较真，男孩赶紧打圆场，正巧他们顺着人流被冲到了海盗船的入口处，Peter索性一指那儿，“我们先玩这个吧？”
此刻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钢铁侠正坐在这艘宣称是“全国最大最刺激”的海盗船上，他的耳朵里灌满了风声和孩子们此起彼伏的尖叫声——其中最响亮的就是他身边男孩的呼喊。
“如果这船能来个凌空旋转三百六十度，倒是个不错的娱乐项目。”Tony巍然不动坐在船尾，闲适得像在荡秋千。
“重要的不是刺激，Mr.Stark！”Peter在船体向下摆动时扯着嗓子欢呼，除了个头以外，男孩已经完美融入了孩子中间，“是释放自己！呜哇！你试试！一定要喊出来！”
“噢噢。”男人敷衍地喊了一句。
海盗船一下打开了局面。每一次他和男孩见面的最初一段时间，Peter总是表现出明显的拘谨和局促，现在经过一场惊险刺激的海盗船之旅，男孩儿终于完全放开了，他拽着Tony的胳膊在人群中自在地穿梭着，恨不得把看到的经过的每个游乐设施都玩个遍。
尝试过各种不痛不痒的刺激项目后，Peter终于拉着Tony排进了过山车的队伍里，据说这是这家游乐园最不可错过的项目之一。
海盗船要坐船尾，过山车必须坐车头，看起来Peter在前一晚做足了功课，一切怎么刺激怎么来，Tony也就由着男孩的安排，陪他坐上那看起来还挺唬人的过山车车头。车身一截一截顺着轨道爬上最高处，然后在最高点停了两三秒，就在人最掉以轻心的时刻，突然在几乎垂直的轨道俯冲下来，又在眼看快要直直撞上地面的时候一个灵巧迅疾的拐弯，巨大的离心力几乎要把人从座椅上甩出去。Tony也不得不紧紧握住了面前的保险杠，不得不说，连他也感觉到了一丝丝肾上腺素飙升的迹象。
猝不及防地，Peter突然抓起了Tony紧握着保险杆的左手，然后把手高高举起，男孩的手掌是热腾腾的，覆在Tony手背上竟有些灼人。男人抬头看着自己被迫高举的左手，被男孩紧紧攥在手心里，源源不断的热度就从那儿传出来，一直蔓延到心窝里，从那之中迸发出更热烈的东西，说不清道不明，Tony只觉得自己心跳的快了些。
“我能——摸到天！”男孩迎着风快活地叫喊着，像是要把太阳都揽进怀里去，年轻盛气在他身上蓬勃四溢着，连Tony都好像被这股朝气感染了，这一个多月来的奔波和烦心事也好像都被甩进了身后呼啸的风里。他看着男孩额前卷卷的碎发在风中凌乱地飞舞着，这才好心情地扯开了嘴角。这种轻盈感那么不一样，不是穿着战甲在空中飞行时的感觉，那总伴随着钝重的责任和沉闷的使命，现在Tony只觉得自己脚下是像棉花糖一样松软的云朵，是男孩带他来到了这片云端。
从过山车上下来，Peter早就喊得口干舌燥，他们互相一对视，便心照不宣地往前头装饰得花花绿绿的小房子走过去。
“两份呃……斯塔克狂野榛果冰，双份榛果，再淋上巧克力酱谢谢。”Tony挠挠脸努力在记忆里回想起这个拗口的名字——不可否认他还挺期待尝尝这个以自己命名的冰淇淋味道如何的。
“对不起，请把我那份换成‘浩克笑得甜蜜蜜’味儿的，谢谢。”男孩从Tony身后探出个小脑袋出来，小声地纠正道。
闻言男人不可置信地转过身来盯着男孩，那双眼睛分明是在质问对方：你不再是我的忠实小粉丝了吗？
Peter的神色认真无比，眸光却不由自主地到处乱飘起来，他解释道：“这款冰淇淋一出我就试过了‘斯塔克榛果味’的，说实在的，那有些一言难尽。”
Tony心里有些小小的动摇，但是还是接过了那个双份榛果再淋上巧克力酱的冰淇淋，小心翼翼地用舌尖试探了一下，男人的表情小小地凝滞了，约摸过了两秒钟，“斯塔克狂野榛果冰”就被丢进了手边的垃圾桶。
Tony用手肘撑着身体重量侧倚在收银台前，朝里面的营业员扯开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：“帮我再来一份，和那孩子要的口味一样，谢谢。”
他们坐在游乐场一张长椅上吃着冰淇淋，或许是这片土地上承载了太多的快乐，于是被加持了时光流逝加快的魔法，男孩还觉得意犹未尽，可是此刻已经是日薄西山的光景了。远处旋转木马高高的顶棚被夕阳勾上一道漂亮的暖橙色两边，瑰丽的火烧云在天上翻滚着，再加上晚风那么一吹，男孩惬意地眯起了眼睛。
人群已经有了三三两两准备归去的趋势，Peter饶有兴致地观察从自己面前走过的每一个人，余光却偷偷窥视着身边男人的一举一动。
陪男孩玩了一天，Tony总算得了空查看邮件，密密麻麻一连串的未读邮件整齐排列在手机屏幕上，搅得男人十分头痛，他索性不去看，把一切都推到明天再处理——他答应了Peter今天一整天的时间都属于他，少一分少一秒都不算。
“再玩最后一个项目，我们去吃完饭？”关上手机，Tony提议道。
男孩刚把最后一口冰淇淋吃完，他朝远处一指：“我们去坐那个！纽约眼*！我还从来没坐过摩天轮呢！”
“纽约眼”是游乐园里唯一一处越到天黑越多人排队的游乐的项目，高耸入云的巨型轮盘缓慢旋转着，以睥睨之姿矗立在哈德逊河畔，坐完全程需要整整三十分钟，当摩天轮到达最高点时俯瞰，可以将整个纽约城的风光尽收眼底，正因如此，纽约眼也是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大型摩天轮之一。
此时纽约华灯初上，正是观景的好时候。Peter和Tony排到队伍的最尾端，他们前面还有二十多个人，还得耐心等上至少十分钟。Peter百无聊赖地抬头凝视那缓慢转动的摩天轮，装饰的彩灯也随着夜幕的降临被点亮，光是在底下看着就足够让人心驰神往，遐想着坐在那上面能看到怎样瑰丽的夜色。
男孩刚要张嘴感叹一句，说时迟那时快，那绚丽的彩灯还没完全亮透，就突然毫无预兆地全都熄灭了，连带着周边的路灯和一切光源，啪的一声，周围的一切就都坠进了黑暗里。
Tony下意识地把男孩往自己身后护，同时随着人群中的骚动，他们不约而同地抬头看——纽约眼停止了转动。
从摩天轮上传来小孩的哭声，尖锐而刺耳，听起来像是来自远端，被突然困在了几百米的高空显然把孩子吓坏了。好在工作人员立刻采取措施有序地疏散了地面的人群，Tony和Peter却不打算离开。
“发生什么了？”Tony扯住一个工作人员问道。
“这一片区域的供电系统出了问题，我们已经找人紧急抢修了，大概需要半个小时就能恢复电力。”
孩子的哭声更大了。Tony扁了扁嘴，无奈地叹了口气。
“看起来那些在天上的小家伙们等不了这么久。”
“我也去！”
Peter看出了男人的意图，就在对方扯扯衣服把纳米材料的钢铁战衣武装完毕的时候，他也迫不及待地想要从背包里取出蛛丝发射器来，被Tony一把拦下。
“我需要一个地面接应，你可比我受小孩子欢迎多了，毕竟他们可能不太希望刚落地就看到一个留着小胡子的大坏蛋。”
说着全副武装的钢铁侠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，像颗从地上飞出的流星，顿时把半边的摩天轮都照亮了。
Peter怔怔地看着那个远去的光点，没过几秒钟，Tony就已经怀抱着两个哭唧唧的奶团子折返回来。
“好，好，我接住你了，我接住你了，别害怕，你们安全啦！”男孩从男人手里接过奶团子，小家伙们似乎被钢铁侠炫酷的模样夺去了注意力，泪痕挂在小脸蛋上，鼻涕泡还没擦去，他们呆呆地看着那个男人又飞上天去，眼里的惊恐早已被羡艳与憧憬所取代了。
男孩把小家伙们闪着希望的眸光尽收眼底。他替男孩们擦干了眼泪和鼻涕，和他们一起等着那个男人再次回来。
“哪有坏蛋会承认自己是坏人的……”Peter翘起嘴角轻声嘟囔道，“就算是，你也是世界上最帅最善良的坏蛋。”
等到把困在摩天轮里的游客们全都营救出来，电才终于姗姗来迟，纽约眼又恢复了昔日的流光溢彩，可是因为安全缘故，它还是提早关闭了。
Tony来回在飞了几十趟，累得在长椅上歇息，一直在地面做接应的Peter也一点没闲着，他被一群孩子包围着，叽叽喳喳地吵嚷着，非要缠着男孩给他们讲钢铁侠的故事，这会他也已经口干舌燥，恨不能一猛子扎进哈德逊河里去，他觉得自己能把河水都喝干。
“纽约眼连续转了八年，这还是它第一次出故障。”Peter小声说，他又转过头去看一边累得几乎说不出话的Tony，“你说我们这算不算也是一种运气？”
末了他又有些不甘心，低垂着眉头，“真想知道俯瞰纽约会是什么感觉。”
男孩的话像是突然提醒了Tony，他坐直了身子，吓得Peter一个激灵。
“我倒是知道哪儿也能看纽约夜景。你饿了吗？我们先去吃个饭，然后我带你去个好地方。”
* 纽约眼是我瞎编的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