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虫铁】三个愿望-04

* 接复联三
* 中篇 会HE!HE!HE!

本章梗概:此时的Peter Parker或许已经模模糊糊地感觉到了,自己的喜欢或许不是全然的单箭头了。 ​​​

第三章

04.

时间的概念被模糊了,不知道过了多久,Peter终于恋恋不舍地松开了Tony的手,没多会,身边的人也施施然睁开了眼睛,彼时电影已经接近了尾声。

到电影散场时,观众熙熙攘攘散去了,他们也混杂在人流中挤出了电影院。哈皮的车等在了Peter家楼下,而从这里回家的路程不长不短,是Tony特地空出来和Peter聊天的时间。

午夜的街道上空旷寂寥,除了那些和他们同一场电影的观众们三三两两地走在路上,目力所及之处再没了人气儿。
初夏的风依旧料峭着,Peter一出了电影院就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凉意,他身边的男人更是用力搓了搓手臂。

Peter把西装外套脱下来,体贴地披在Tony肩头。这是男孩今晚最绅士的时刻,做完这些事似乎已经花光了他所有的勇气,他赶紧撇过头去,不看Tony投向他的目光。
男孩嗫嚅着:“它也算是派上用场了。”
想到一开始在车上他还后悔自己穿了套西装,现在看来一切又像是冥冥之中安排好的。男孩的身子总是暖融融的,他想那外套上一定也带着些自己的温度,能让Mr.Stark暖和起来。

“这可真是帮了大忙了,kid。”Tony也听出来Peter话里带着点想证明自己的孩子气,索性顺着往下说,他把西装外套穿上,这才发现男孩的衣服对自己而言有些宽松了。
“青春期男孩儿发育得可真快!”男人一边感慨道,一边把长出一截的袖口翻到手腕以上,拍了拍Peter的后背,于是两个人走进了纽约沉沉的夜色中。

他们路过一盏一盏的路灯,影子便被拉长,又被甩到身后。循环往复,直到走过第七盏灯, Tony 终于最先打破了沉默。
“你觉得刚刚的电影怎么样?”

男孩只囫囵看了个大概,只能模棱两可地应付道:“特效挺不错。”
末了他反问道:“Mr.Stark,你会害怕那种怪物吗,就像电影里那种?”

话刚出口Peter就后悔了,他明知道Mr.Stark睡了大半场电影,这个问题不免太过强人所难,他想打个圆场,Tony却已经表现出思考的模样了。

“害怕?”男人沉吟了一会,“如果是那种突然出现的玩意儿,是的,我会被吓一跳,但是对于怪物本身不会。”
“毕竟这现实世界可比电影残酷多了。”

“所以您在战斗中也不会害怕敌人吗?”

“我们没时间去害怕,kid. ”Tony扭头看向男孩,“怎么突然问起这种问题?”

“我想我做得还不够好。”Peter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,它们左右交替出现在视线里,“你知道吗,我在消失的那一瞬间,我害怕得要命,那时候我甚至想‘管他的世界和平,管他的宇宙平衡,我只想活下来’。”

Peter抬起头来,深棕色的瞳眸里像是藏着两个凌晨三点的夜色,万籁俱寂:“我不是个合格的复仇者,我不够勇敢,也不够无私,说到底只是个穿梭在街头巷尾逞英雄的小人物而已。”

此情此景适合静止,适合缄默,适合孤独地一个人消化,可他们从没停下回家的脚步。Tony把手插进外套口袋里,偶然瞥见今晚的星空,累累繁星缀在空中,反倒让月亮黯然失色了。
“你知道我最近一次感觉到害怕是什么时候吗?”Tony问男孩。

“不知道。”Peter诚实地回答他,“是在泰坦星上被灭霸刺伤的时候吗?”

男人摇摇头,直视着男孩的眼睛:“是看着你消失的时候。”

“为什么……”Peter的声音细若蚊蝇,“你是想告诉我,你也会感到害怕吗——”

“不,我是想告诉你,你对我有多重要。”

这将是Peter Parker一生中最重要的一瞬间,就像黑漆漆的夜色里,有个男人把漫天星河装进心里,捏在手里,揣在怀里,然后等你走近时再哗啦啦一股脑地,把所有的光都撒到你的身上,你说你看不到希望,他说你看,你就是希望本身啊。

Peter再也忍不住了,泰坦星时他没哭,刚刚在电影院时他也没哭,现在他像个初生的婴孩,在他最敬仰最喜欢的人面前,嚎啕大哭起来。

“好了好了,I got you——”Tony稳稳地接住了扑向自己的男孩,把对方沉甸甸的少年心事一样不纳地收进怀里,他拍拍Peter的后背,又揉揉那柔软的小卷发,耐心等待男孩发泄过度饱和的情绪。

“我想要快点成为独当一面的英雄,我也想要保护你……”Peter抽噎着,话也说得断断续续,可他坚持着要把这些表达出来,“可是我却还像个小孩子,在你忙着拯救世界的时候,我只会拖累着你,还要让你陪着我去看电影……”

“我从没那么想过,kid. ”

哭声逐渐止住了,Peter却依然死死地抱住Tony不放,他的声音从布料中透出来,显得闷闷的:“Mr.Stark,你对我这么好,是因为愧疚吗?”
“因为在那个时候,你没有保护好我,甚至差点失去我,所以你想要补偿我?”

“这不是补偿,Peter. ”Tony难得叫了男孩的名字,“你只是值得这些。”

这些积郁在Peter心底的结,他孤军奋战与之周旋了很久,谁知就在此刻被Tony Stark三下五除二地解开了,顺带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。男孩还在贪恋这个拥抱,从Tony身上他嗅到淡淡的香味,那是春日清晨带着露珠的鲜花与小雏菊的味道,清清雅雅,让人无比心安。

“Mr.Stark. ”

“怎么了,kid?”

“下次我还可以和你一起看电影吗?”

“当然可以,只要你想。”

从电影院到Peter家大概花了半小时,一路上除了那个最开始的小插曲,Peter和Tony聊的十分愉快,到了家楼下后,哈皮早已经在车里等着了,Tony把外套脱下来还给男孩。

“但愿May不会责怪你弄脏了外套,毕竟不知道刚刚是哪个小哭包——”

Peter赶紧打断了男人,他一下子羞红了脸,“请放过我吧,Mr.Stark……”

“我会替青春期小男孩保守秘密的,有空我带你去买套新西装,这件对你来说款式太过老气了。”

简单告别后,Tony钻进车里,Peter一直目送汽车的尾灯都消失在拐角,才转头上楼。这次充满了各种小意外的约会终于有惊无险地结束了,男孩累得只想马上扑进松软的床里好好睡上一觉。

轻手轻脚地打开家门,男孩还是惊动了在沙发上打盹的女人——May一直在等他回来。

“噢看看是谁回来了!”即便顶着一脸倦态,May依然欣喜万分地迎接了他,“我们的小绅士今天约会如何?”

“挺好的,一切都顺利,电影也很好看。”Peter顺手拿了块餐桌上的烤面包,年轻的身体无时不刻不需要摄入能量。

“你们进展到哪儿了?有没有……”May伸出两只手的大拇指,把它们按在一起,女人的眉毛高高挑起,像是充满了无限的希冀。

“不,不,没有,当然没有。”Peter连连否认,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,他还是心虚地躲闪着May的目光。

“没关系,我们可以慢慢来。”

“但我们拥抱了。”Peter像是突然想起什么,他补充道,一提到那个拥抱,男孩的嘴角就忍不住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来,“那是一个很不错的拥抱,有鲜花和小雏菊的香味儿。”

May似乎比他还开心,笑得眉眼弯弯,“这才是我的好男孩!不过现在你得赶紧去休息了,你明天还要上学呢。”

和May互道了晚安后,Peter立刻换上宽松的睡衣,把自己丢进了枕头和被窝里,今夜的月色很美,它将守护男孩的一夜好梦。

睡着前,男孩迷迷糊糊地想,他果然还是很喜欢Mr.Stark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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